莫言這么多年的創(chuàng)作,自然得到了山東評論家的“批評”。“評論家應該尊重作家的創(chuàng)作,評論應該是善意的,應該是從文本出發(fā)的。”莫言說:“另一方面,作家一定要有胸懷,對于逆耳之言,應該有一定的肚量。要寬容別人的認知。”
在老家,莫言還有一個好朋友,那就是已經(jīng)去世的張世家。在散文《怪人張世家》里,莫言這樣描述自己的朋友:“瘦如猿猴,一雙銳利的眼睛深深地嵌在眼窩里,嘴里有兩排漆黑的被含氟水毒害了的牙齒,懶得要命,靠老天爺下雨洗衣服,能說能寫能吸煙能喝酒活像濟公。”就是這個怪人,成了莫言的莫逆之交。
莫言說,“我們是老鄉(xiāng),還是工友,一起在東北鄉(xiāng)棉油廠當過工人,可謂是多年的老朋友了。”
后來,莫言當兵走了,張世家當上了鄉(xiāng)鎮(zhèn)黨委秘書。10年光陰,莫言成了著名作家,張世家“下海”了,成為當?shù)赜忻钠髽I(yè)家。
不過,莫言的很多小說題材,都與張世家有著難以割舍的聯(lián)系。有一次,莫言認為故鄉(xiāng)沒有什么可寫的東西,張世家說:“你為什么不寫寫公婆廟大屠殺?”隨后,張世家繪聲繪色地講起了兄弟爺們打鬼子的故事,猛然撞響了莫言小說《紅高粱》的靈感之鐘。
莫言回憶道:“我必須承認,1983年春節(jié)期間,我們哥倆在鄉(xiāng)政府大院里喝那次酒,埋下了一顆紅高粱的種子。《紅高粱》是我寫的,但高粱種子是張世家?guī)臀曳N下的。”
莫言最得意的是“發(fā)明”了“我爺爺”、“我奶奶”這個獨特的視角,打通了歷史與現(xiàn)代之間的障礙。也可以說是開啟了一扇通往過去的方便之門�！都t高粱》開篇說:“我父親這個土匪種,跟隨著我爺爺余占鰲的隊伍去伏擊日本人的汽車隊……”。莫言說:“其實我爺爺是個手藝高超的木匠,我父親是個老實得連雞都不敢殺的農(nóng)民。當我小說發(fā)表后,我父親很不高興,說我污蔑他。我就說,寫小說其實就是講故事,你不是說咱家那個遠房親戚一次能吃半頭牛嗎?我父親聽了我的解釋后,明白了,并且一言就點破了小說的奧秘:原來寫小說就是胡編亂造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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